小时候,父亲在院中种菜,特意划了一块地给我,那时我总喜欢种些花花草草——这可能对我后来喜爱自然而美的东西形成较大影响。
我第一次接触端砚是1990年代末期,那个时候主要是在上海,跑上海友谊商店这类地方。一开始感觉好玩,慢慢地也就留下来自己把玩。记得第一块老坑砚是在一 位台商吴鸿祥店里买的,他那时候开店没多长时间,可能新开,我有一天看到这家店很有韵味就进去了,进去以后就看展示的砚台,感觉文人气很重,是我内心很喜 欢的那种,那时就挑了一块——可以说我一上来收藏砚就是最经典的,现在我家里老坑砚比较多,三百多方的砚里有一百多方是老坑。
端砚坑口 繁多,世人最推崇的是老坑、麻子、坑仔岩三大名坑。除了坑口,端砚还讲求石品,如天青、鱼脑冻、青花、蕉叶白、石眼、火捺等。端砚的几大名坑最初是上世纪 六七十年代应日本人的要求重开的。我刚收藏砚的时候,听日本人说中国没有藏砚家,你们中国人要收藏砚,以后要用很高的价格从日本买回去,那个时候我就下决 心,要收大量的端砚。老坑最后20年出的砚材品质最好,这是我们这代人的幸运,我们没有理由让这些精品流出国门。
近年来,所有端砚名坑 都已“封坑”,特别是老坑已封坑很多年,无石可采。老坑属沉积岩,每开采几十米甚至十几米,就掘不出了。然后,朝下开采一些,又能找到。一直向下找。老坑的最上层是与地下水面齐平,因此最上层是被水面封住的。自公元1300年来,老坑里的东西是无法被盗的。从唐朝到清代张坑,约开采了30%,1979年重 新开采的时候,大概开采了约130米,这期间直到最后无石可采而封坑总的开采量占到老坑资源的70%。因此,我们这代人看到的老坑石料,是前无古人后无来 者的。古人从未有机会看到这么灿烂、这么丰富的老坑材料,而后者也没有机会再看到了。为何说材料耗尽了呢?当初刘演良老师做矿长的时候,用钻探金矿的探头 开进去,坑洞当中是空心的,曾朝上、朝下、朝前、朝后、朝左、朝右地探,再无发现老坑的石料。所以,第二任端砚厂长接任后,由于石料渐少,当初一百多人的 厂,变成了三十多人的厂。然后再把开采权承包给了他的小舅子,小舅子实在掘不出老坑的砚石。怎么办呢?老坑里面有几根古人留下的用于支撑坑道的石柱子,就 把石柱子挖取出来。当时很巧,最后一根柱子挖取出来的时候,适逢工人出矿吃饭,坑洞就轰然倒塌了。
此后对外说是封坑,保护资源,而实际上是老坑的资源已经没有了。
第二名坑要数麻子坑,麻子坑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开的坑口,1960年代初开始采石。当时政府要开这个坑的计划,缘于应日本人的要求。当时国家困难,急需外 汇,于是决定开坑。日本人在侵华战争时,已经对中国的各类资源调查得很清楚。日本人对中国的文房四宝很喜欢,其中最喜欢的是端砚之中的麻子坑,提出用这个 坑的石料来换日元。当初大量的麻子坑出口都销往日本。可以说,后来最好的麻子坑砚材都留在日本。麻子坑位置是在山上,在整个山高度的四分之三位置。为何说 麻子坑现在也封坑,没有了呢?因为从上世纪60年代开采到七八十年代已经几乎没了,里面被完全打通了。步行到麻子坑的山路颇为辛苦,要翻山。此后陆陆续续 有一些私人,在山体里盗挖。我们现在看到的东西,已经不是从主矿脉里挖出来的,而是从矿脉的支矿里挖出来的。第一座山打穿了以后,人们在它的前一座、后一 座山上找石头资源,都没找到类似的砚材。所以说麻子坑现在封坑,是假象,还是资源已经耗尽了。
另一名坑坑仔岩——据当地职工说,保守估计现在开采的量接近保有量的一半。坑仔距离老坑有近百米,好的坑仔也不次于老坑。老坑石料在水里,坑仔石材在岸上。坑仔的石头比老坑的石头稍微干燥一些,但优等坑仔也是很好的,即使还是比不上老坑。
回忆自己第一次到肇庆,好像也是2001年,那时是来旅游的,看到肇庆有很多的砚,虽然当时买了几块砚,然而可惜的是当时还不是太懂,。真正为了砚到肇庆 来,可能是第二阶段,好像2002年5月第一届端砚文化节,这是专门为砚而来了。后来参加端砚研讨会,认识了古砚研究学者蔡鸿茹老师, 又买了一些砚回去。其实那时候的端砚收藏在国内也才开始起步,但国内好像没几个人喜欢端砚,所以那时候到这里,便宜的一块老坑砚,大概八寸以上,全部冰 纹,报价只有1300元,低的500元也可以拿到——这样的砚现在卖的话,估计至少都得开价十几万元,真正的成交价格我估计在6万-8万元。
现在看,那时的端砚价格简直是太便宜了,今天来看几乎算是白捡的。
现在老坑价格上涨那么多,我个人认为世人还没有真正认识老坑的价值。将来老坑的上涨空间会让人惊叹的。
收藏砚,其实对我来说,最大的乐趣是:工作之余,捧出砚,摸摸砚堂,磨磨手,感受古人所说的那份秀润娇嫩,什么烦恼也变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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